日正中,晴方好,偌大的吴府里人声鼎沸,虽因大兴土木有些烟尘,但景致仍是不错。
待装饰一新之后,当是一处清幽怡人的府邸。
吴征却没有什么好兴致,他双手背在身后,耷拉着头,慢悠悠地晃向厅堂,说是一步三回头般拖沓也不为过。
顾陆两家的联姻本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两门豪族里最出色的后人结为夫妻,无论对于生意还是家族的发展都有极大的好处。
顾不凡与陆菲嫣早年也恩爱甚笃,可惜致命的矛盾最终无法调和,顾陆两家如今依然合作多多,各得利益,顾不凡也未受影响,只苦了陆菲嫣一人。
豪族之间最重要的便是面子与风评,一对神仙眷侣忽然离婚,即便顾陆两家的利益不受影响,光是世人的流言蜚语也足以让他们面上无光。
离婚得有个合理的理由吧,陆家敢说,顾家答不答应?
莫说陆菲嫣的隐私更是难以启齿,淫妇之名一旦扣上了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吴征原本有个草拟的计划,尚算有一定的可行性。
可他的计划需要过程,毕竟这么大的麻烦不可一蹴而就。
一连串的变故让计划完全泡了汤,顾盼的私自下山更让一切都没了回旋的余地。
吴征尚未有解决的方法,但是顾不凡却是他必须要去面对,也只能他独自去面对的。
任何事情逃避都没有出路,吴征加快了脚步迈入厅堂。
顾不凡刚刚放下茶碗,见了吴征也迅速站起身来。
长辈如此对待晚辈,这是一份足够的尊敬与重视。
吴征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弟子吴征,见过师叔。”
“起来,让师叔再好好看看你。”顾不凡一把挽住吴征的手臂扶起,笑呵呵道:“不容易,真的不容易!昆仑派的威名在征儿手中大振,哎,想当年你修习《道理诀》,师叔还对你颇多怨言来着。倒是该向你道个歉才是!”
吴征做贼心虚眼神难免躲躲闪闪,一来就行礼也是不太敢正视顾不凡的眼睛,如今终于躲不过去,只得露出个尴尬的笑容道:“昆仑派抚育弟子长大成人,都是弟子应该做的。”
即使步入中年,惯常的自律与用功仍让顾不凡保持着良好的容貌与体态,岁月的痕迹在他身上并不明显。
吴征无奈地与其对视下,发现他欣慰地频频点头,目中亦是复杂难明的神色。
“昆仑在你身上的心血没有白费,最了解你的终究还是掌门师兄。”顾不凡微眯着双目拍着吴征的肩膀,话锋一转入了正题道:“师叔来这里,你该知道是为了什么吧?”
“知道!师叔先坐。”吴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颇为无奈。
“你也坐!这事先不忙,师叔正有事与你相商。”
吴征落座后抿了抿唇道:“师叔稍等。我知道师叔想说圣上最新旨意之事,不过对我来说,眼下还比不上陆师姑与盼儿的事情重要。”
关注点不同,在心中的分量与紧要程度自然也不同。
于吴征而言,前世里读过太多王朝的变迁,皇位的更迭,以及皇宫里权力的争斗,他清楚此刻最重要的是冷静观察,谋定而后动。
孤注一掷的赌博行为对于落魄的豪门与想要一飞冲天者而言或许是个机会,但是对于已手掌重权的昆仑一系,稳妥才是第一要务。
圣上的一道旨意,朝中上下可称人人都危如累卵,相比于搏命者,昆仑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安安稳稳地渡过这一关,即使地位有所下降,但只需保存好实力,日后再徐图进取即可。
吴征明白顾不凡那复杂难明的神情。
这位师叔对昆仑派爱得极深,几乎把一切心思都放在了门派上,只愿昆仑发扬光大。
剑有双刃,能伤人亦能伤己,所以顾不凡为人有些势利,对出众的弟子极好,对平庸者则几乎漠不关心;对事也有些偏激,吴征犹记得当年选择了《道理诀》之后,这位师叔是如何冲动,当真是口不择言,不计较一切后果地想要挽回他所认为的错误——甚至顶撞奚半楼,将昆仑无人敢提的旧事提起也在所不惜。
关心则乱!
这位师叔听说了朝堂的升迁,或许心中的急躁又按捺不住,迫切想要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于他而言,这自是头等大事。
“圣上旨意一事,本需掌门师兄与胡大人,韩将军商议后再行定夺为妥。只是你在京城的压力会很大,有个预案方能防患于未然。至于你师姑与师妹的事情,又怎能相提并论?”顾不凡面露不满,似乎怪罪吴征儿女情长,不分轻重。
吴征暗叹一声失败!
不想一上来的应对便做得不好,顾不凡正满脑子的家国情怀,门派未来,沿着这条道上说下去指不定让他高兴了还有得商量。
这会儿只怕要认为顾盼在此只会惹得自己儿女情长,耽误大事,带走顾盼的心思更深了。
“朝中形势动荡,但圣上仍在位实为远虑,正如师叔所言,一切尚需谋定而后动。然家和万事兴,有些事情说出来难听,若不解决在大事发生之前留下隐患,总是不好。”话虽说得漂亮,这种空口白话般空泛的胡诌吴征自己都不信顾不凡会听。
“疥癞之疾,何来隐患一说。”顾不凡脸色骤然转冷,倒也给了吴征十足的面子淡淡道:“你要说,我先听你说。”
吴征挠了挠头苦笑道:“师叔见谅,一肚子的话,真到要说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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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在烦恼?”祝雅瞳也不敲门径入陆菲嫣的小院,见这位丽妇正在天井中怔怔出神。
“恩。”陆菲嫣也不怪罪,反倒面泛红潮。
与吴征的隐私知晓的人不多,祝雅瞳正是其中之一,而所谓的烦恼指向何处也是再明白不过。
“他待你真的不错,寻常男子碰到这种事情早躲到了天边去,要么便是扔着你不管不顾。他敢出去说明没有骗你。”祝雅瞳一双春湖般的眼眸精光四射,让神情甚是奇异。
陆菲嫣的头低得险些埋进胸乳里去,细声如雨丝道:“我从来都相信他没有骗我。”
自与吴征相处以来,陆菲嫣总是避免去谈论甚至想起身份上的尴尬,而作为吴征而言,未曾解决这件事情光是口头上的安慰全无作用,徒增烦恼。
这事儿梗在胸口犹如一块大石,时不时便出来搅得人心烦意乱。
吴征曾当着祝雅瞳的面拉起她的手,同为女子若能说些体己话儿,尤其在当下一团大乱的时候倒能有所排解。
“我也曾问过他此事,猜猜他怎么回答的?”祝雅瞳挺了挺胸,竟有一股得意之色。
“猜不到,他那个人总是让人猜不到。”陆菲嫣也被勾起了兴趣,一时顾不上吃味。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家的女人,不疼她还疼谁?不帮她还帮谁?”
祝雅瞳模仿着吴征昂首挺胸的模样与口气说道,又赞叹道:“啧啧,听得连我都羡慕了!”
“谁是他家的!”陆菲嫣又喜又窘地啐道。
“嘻嘻,你是害羞话还是说真的?咦,说起来的确还不算是,但是你的吴大人可是用了浑身劲儿想把你光明正大地拉进吴家。”祝雅瞳笑得一脸揶揄。
陆菲嫣被追问的窘迫,一张脸红得像熟透的蜜桃,好一阵复又黯然道:“不瞒祝家主,镜花水月,终是一场空,我的命该如此,怨不得旁人。”
“这话我不爱听。世事无常,谁能料透将来的事情?”祝雅瞳皱起眉头道:
“认命的人我更看不得。世上无法解决的事情不多,有些事现下看似走入了死局,时光一过又会峰回路转。我的经历比妹妹还多些,柳暗花明的事情碰到的更不少。
是以重要的不是现下能不能解决,而是你有多少信念去做。是你逆水行舟,遇见大浪急流时任由被冲走,还是奋力坚持,等待风平浪静的间隙大进一步!”
“我从未想过放弃,可我真的很没用,不知道要怎么做。”陆菲嫣闭上双眸挤落泪珠莹然。
“其实……我冒昧说一句,你能做不少事情,至少不该让吴大人自己扛着一切。现下压力最大的是他,最难的也是他,最少你不该回回都让他替你扛下一切来。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把好事全都占尽,又全无付出和担当的道理。”祝雅瞳并非责备的口气,倒有许多怜惜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那吴大人爱惜你不愿说,可是你冷静想一想,特别是当下,最能帮他争取时间的无非是你。他不会放你走的,你也不愿意走,那么先留下来。不久后昆仑派有一大摊子的事情要办,你还能走得了么?至于剩下的事情,慢慢找机会未必不能一一解决。要做这些当然会削了你许多面子,然哪个更重要?你当明白才是。”
“真的?”陆菲嫣骤然睁眼,扑闪这眼眸道:“是个好办法!我……我不能让他什么事都一人担着!”
“不是妹妹不聪明,而是钻进了牛角尖。”祝雅瞳展颜一笑,调皮道:“既已下定决心也做出了选择,该当坚持到底。现下你该去想办法把那个人赶走,嘻嘻!难为你啦!”
陆菲嫣又是一窘,顾不凡毕竟还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如今却要为了小情人把他赶走,被祝雅瞳调戏一番着实羞人。
她抿了抿香唇道:“姐姐一番教诲振聋发聩,妹妹铭记在心。只是小妹多嘴一句,听方才所言,姐姐似乎也有许多要坚持的烦心事。”
祝雅瞳淡淡一笑道:“我自然也有我的坚持,世间不易的事情太多谁也无法避免。好啦,先办正事要紧。日后若时机合适,便说与妹妹听也没甚么大不了。”
陆菲嫣郑重一礼后急急离去,祝雅瞳凝目望去,心中暗道:“我要坚持的事情可比你还要难得多,若不是同病相怜,小乖乖又那么喜欢你,受了那么多白眼,人家才不管你那么多呢。”
吴征耷拉着头,在顾不凡的涛涛大义面前毫无回嘴的余地,他也讲不出个有说服力的道理。
门规之严甚至大于国法,便是掌门犯了事,该罚一样要罚。
或许在顾不凡心里,带走顾盼严加惩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是以才全然不放在心上罢。
顾不凡大大教训了一通,吴征才无奈道:“师叔容弟子说两句。并非弟子不尊门规,盼儿这一回私自下山可谓险之又险,该当重罚,这一点弟子绝无异议!
可弟子始终认为,人非草木,个性亦完全不同,当视其性格因材施教,也有不同的管教方法。盼儿若是回山,只怕要日渐消沉,好端端的根底与天赋尽数浪费了也有可能。是以弟子认为该罚,但不能回山!弟子在成都城好好管教当是最佳选择,弟子也自信有能力管好师妹,教她成材!”
“你与盼儿自幼感情深厚谁人不知?若是志杰与宜知犯了错,师叔倒是信你,可是盼儿犯错,她娘又一直过分溺爱,你管得了么?不会心软么?”
顾不凡义正词严,吴征也自知理由太过苍白,心中暗暗焦急,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我亲生的女儿,自然是疼爱的!可这个溺字从何说起?从小到大,我教得她不好么?无论身为昆仑门徒还是大家闺秀,盼儿又有哪一点配不上了?小姑娘家冲动叛逆也是寻常之事,我倒要来问问你,为何盼儿好端端的突然跑出山门,若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她又怎会不识大体?”
厅堂外的声音脆生生的,顾不凡一脸尴尬,吴征也是错愕不已。
顾盼私自下山的原因其实诸人都清楚,吴征是万万说不得的,但陆菲嫣来说便堂堂正正。
顾不凡更是不愿与她多照面,一听妻子的声音便觉一身从头疼到了脚。
吴征也料不到陆菲嫣居然会来,她与自己一样毕竟做出了对不起顾不凡的事情,心中皆是有愧。
比起吴征,美妇的面皮又薄得多,此刻突然出现又怎能想得到?
可这一句问话不仅咄咄逼人,还句句在理。
门人犯了门规固然有错,但不问来由当然不对,陆菲嫣据理力争,倒帮了吴征大忙。
更让吴征欣喜的是,陆菲嫣虽是面色微窘目光游移不敢正视顾不凡,可这一番话说在吴征面前犹如开口表态,心中坚决的情意已是明明白白。
“我罚她并没有罚错。”所幸顾不凡也不敢正视陆菲嫣,未曾发现异样:“不尊长辈难道不该罚?”
“呵呵,那么有人不尊我,又该不该罚?”陆菲嫣冷笑一声。
两人争执,倒把吴征晾在一旁。
陆菲嫣此刻宛如天降神兵,他心中欢喜,但也知争论下去没有结果,且陆菲嫣多半还是理亏。
夫妻俩当着他面争吵,心中亦是极为不舒服。
陆菲嫣已与吴征定情,此刻的所作所为更有与顾不凡划清界限之意,吴征同样有他的自尊,自家女人正在争论,他却插不上话去,何其难堪?
且陆菲嫣虽已一心向他,顾不凡待他也是不错,但对这位师叔要说一点醋意都无也是胡吹大气,故作姿态了。
毕竟这副身体年幼之时,在昆仑山小院里隔壁传来的呻吟声,声声在耳;而在后山荒野,陆菲嫣屈意奉承的一切更是历历在目。
两人虽是争吵,吴征仍是不乐意。
——万一顾不凡发了神经要一振夫纲,吴征连要阻止的理由都没有。
“两位且莫要争吵了。”吴征叹了口气道:“毕竟是昆仑派的事情,待弟子禀明掌门师尊之后,由他定夺如何?”
“不必了,违反门规自有相应的惩罚,掌门师兄也是一般的道理。”吴征开腔,顾不凡也是暗暗松了口气,面对陆菲嫣,他实在是有些硬气不起来。
“那……总该先吃了饭再说吧?师叔第一回来弟子府上,可莫要让人说轻慢了。弟子刚搞了个[食堂],正想请师叔指点指点。”吴征岔开话头再寻良机,心中忽然灵光一闪:咦,食堂?
有了!
有了!
“师叔承你这份情,不过现下还不饿,有些事还是先定下了为好。”顾不凡做事向来一板一眼,轻易打发不得。
“师叔稍安勿躁。弟子之所以这么说,只因陆师姑与盼儿在成都城有大用,回不得昆仑。”情急智生,吴征第一步便下了臭棋,不想也有意外之喜。
此前与祝雅瞳多番谈论[食堂]时便偶有朦朦胧胧的灵感,却始终抓不住。
这一回受了刺激终于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之处。
吴征早构思用以解决陆菲嫣婚约的方法,便是以利交换。
顾陆两家固然是豪族,可两人婚姻不谐已是明明白白的事情,陆菲嫣巴不得逃得远远的,顾不凡若是受迫于族中的压力,自然也不会拖着这一纸毫无意义的婚约。
若以辣椒生意为诱饵,许以两家重利以此为交换条件,顾陆两家松口的可能性便大了许多。
毕竟辣椒一物只有昆仑派才有,权限又俱都捏在吴征手上。
私底下达成协议,连宣之于口都不必,顾陆两家本就是昆仑一系的铁杆,一起做生意实在太正常不过,谁也不会认为其中有什么特殊意义。
至于一纸婚约,只需两家达成了共识自可低调处理,影响不大。
问题就出在变故实在太多。
祝雅瞳自在长安城结识吴征起便对辣椒志在必得,来成都城也是打着辣椒生意的幌子。
暗香零落一顿闹腾,逼得祝雅瞳不得不公开露面面见秦皇。
如今连秦皇都知道此事,如此巨大的利益不可能不掺一手。
蛋糕足够大,可这几位食客的胃口个个也不小,加上吴征早先许诺给杨宜知的份子,实在已腾不出更多的东西再行分配给顾陆两家。
[食堂]一物来自于吴征前世的世界,可谓满地都是!
但在这个世上却是首次出现,是以连祝雅瞳都感到万分新奇。
吴征前世对经商知之甚少,不过一些基本的理念都能明白。
受[食堂]带来的灵感,终于想明白该以怎样一种方式将足够吸引的利润分配给顾陆两家,不怕两家的族长不答应。
“还有什么事能大过门规?”顾不凡探究道。
“弟子要求见顾家与陆家两位族长,与祝家主一起商谈辣椒生意,不仅师姑与盼儿不能走,师叔也不能走。”吴征眉飞色舞道。
“辣椒生意一事我已听说,我既入了昆仑派,师门恩重,顾家也需排在师门后头。辣椒生意如今已分不出什么份子,顾家已不准备参与此事了。”
“师叔错了!昆仑派的生意,自然要照顾昆仑派最好的盟友,其中还有许多利益可行分配。若是如此如此,师叔以为如何?不知顾家主会不会来见弟子?”
吴征信心十足,随手在纸上画了个草图,又标明了许多关键处推在顾不凡面前。
“咦!”陆菲嫣大为惊异,忍不住也凑过螓首一同看着这张草图。
一双媚目不停地眨着,弯弯翘翘的长睫如两柄木梳般并拢又分开,分外好看。
顾不凡全神贯注。
豪族家出来的子弟对经商多少有所了解,吴征的说明浅显易懂,他与陆菲嫣一样一听就知,现下已在心中盘算其中惊人的利润——昆仑派的代掌门,算起经济账来当然是一把好手。
“征儿已定下要这么做了?”良久后顾不凡抬起头来,忍不住再次确认。
“师尊已将此事全权交托给弟子,几位师祖也是首肯过的。弟子已下定了决心!”吴征微微一笑,看顾不凡的模样,这事儿成了。
“好!这事轻慢不得,我们都先不回昆仑山!”顾不凡终于缓缓点头。
“那便这么定下了,师叔稍待,弟子这便去安排饭食,晚间在吴府住下吧。”
“不了,事关重大,我亲自回顾家一趟请族长来成都!事不宜迟这便动身。”
与陆菲嫣多呆一刻都是一种煎熬,顾不凡是万万不会在吴府住下的。
“这……”吴征为难道:“师叔来了连顿饭都没有便走,传了出去可不好听,弟子要着人戳脊梁骨的。”
“大事当前那还顾得上这些?我先行一步,征儿不必送了。盼儿一事只是暂缓,你身为大师兄亦复看守管教之责,盼儿在府上需得严加看管,待我回时一样责罚都不许落下。”顾不凡细细交代完毕,又急匆匆地离府而去,甚至未向陆菲嫣道一声别。
夫妻之情已是荡然无存。
吴征刚送走了顾不凡,一回厅堂便见祝雅瞳与顾盼也来了。
顾盼朝他做个鬼脸,笑嘻嘻道:“爹爹走啦?人家就知道大师兄有办法。”
吴征摸了摸少女的发顶,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走了!”
顾盼乐开了花一蹦老高:“不用回山咯,人家最喜欢大师兄了。”
“有了斩杀贼党的功劳,大师兄这一回再把自己这一份送给你,当是不用回了!”吴征连连摇头:“做了那么多事,落不着半点好处,我这是白费劲了。”
祝雅瞳对吴征简陋的商业计划大感兴趣,正翻来覆去地看,目中全是那一份异样的神采,闻言头也不回道:“将功折罪可以,但是罚也不罚了?你们昆仑的门规没那么松垮罢?”
吴征道:“当然要罚的。回山面壁不必了,罚抄门规和经文,每日的思过都逃不了。”
祝雅瞳放下纸张,美目一转,狡狯地对着顾盼道:“你们俩一个个都宠她,怎么罚的下手?怕不是糊弄糊弄就这么过去了吧?”
吴征与陆菲嫣对视一眼,均觉心里便打着这份心思,谁也答不上来。
顾盼立刻从欢天喜地换作一副可怜兮兮的面容道:“人家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哪里知道错了?”祝雅瞳忍俊不禁道:“这一回不严加管教,下一回还不知要闹出什么祸事来。”
“人家真的知道错了嘛!”顾盼前后晃动着肩颈,撒娇得楚楚可怜。
“知错就要认罚。”祝雅瞳实在忍不住捏了捏顾盼的鼻头笑道:“你们俩若是信得过,这一回我来罚她。保管她记得牢牢的,今后才能知晓哪些错是绝对犯不得的!”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选择?
陆菲嫣脸颊忽然飞红,低着头细声细气道:“多多有劳姐姐。”
“嘻嘻!小盼儿听见了没?用过了晚膳到我屋里来,从今日开始直到受罚完毕,你与我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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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长的手指在浴桶中拨弄着水花,水流温热,陆菲嫣与祝雅瞳一样,都喜欢这种先淋浴再泡浴的妙想。
念起当时吴征神神秘秘地将她拉进浴房,口角流涎地解说用法,陆菲嫣心跳如擂鼓。
那时便知道这坏人打的什么鬼主意,只是太过羞人怎么都不肯依,此后又诸事繁忙腾不出时间。
祝雅瞳有意无意地拉走了顾盼,显是给两人创造了机会。
今夜,他会不会来?
娇羞中陆菲嫣又觉得好笑,已是过来人,怎地和小姑娘家时一般提醒吊胆又暗暗期盼。
那颗心犹如春雨下的种子,不安地萌动着。
房外不出意外地传来丝毫不加掩饰的脚步声,陆菲嫣从出神中惊醒,又慌又急呼道:“谁?”
房门被大喇喇地推开,吴征大乐得嘴都快咧到天边去,目中却全是欣喜道:“当然是我!屋里没寻着你,果然在这儿。”
陆菲嫣像个手无缚鸡之力,被偷香的大家闺秀,惶急得手足无措,一溜烟地转到浴桶的另一侧,怯生生地探出螓首道:“你来干什么,快出去。”
“不出去!今晚谁都不认,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本大爷偷香窃玉!”吴征一脸淫邪的笑容,一点儿都不打算妥协,大踏步朝陆菲嫣逼近。
“盼儿在府里,万一她来了要闹出事情。”陆菲嫣慌乱不已,一低头只见身上衣衫完好略略安心,所幸方才发呆出神未曾脱衣。
可这一身薄薄的春衫真能防得住那双狼爪么?
“今晚谁都不认!”吴征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道:“盼儿不会来,就算来了也管不得那么多啦。”
“你……我求求你……别……”陆菲嫣见吴征已是什么都不管了,心慌意乱下开口讨扰。
她实在太怕出现意外,若是真被盼儿知晓,真不知怎生有脸活下去。
“嘿嘿,你说的也不认!反正今晚我一定要你!”吴征步步逼近道:“除非你打死我,否则……”
陆菲嫣自是舍不得,心下更隐隐有一股极为刺激的禁忌之感,让她一点点地沦陷,难以抗拒。
美妇已退到墙角,认命般闭上眼眸,两行清泪滚落哀怨道:“我好害怕!”
“别怕。”一个温暖的怀抱贴了上来,温柔又坚定的语声送入耳里:“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谁也阻止不了我!”
“可我……我……”陆菲嫣泣声哽咽道:“我已打定了主意和你在一起,可我是旁人的妻子,还要避忌盼儿,什么事情都掌控不了,我好怕哪一天要离开你,我好怕,好怕。”
吴征只是紧紧拥着她一言不发。
梦醒的不仅仅是陆菲嫣,也有吴征!
星光朗月虽长伴相照耀,可日夜变换之后一切烟消云散,清风白云亦像永不分开,可一旦万里天空晴朗,白云去无踪,清风也无形。
恩情爱意再深,总有难以抵抗的世情阻隔,这一段情无论对于吴征还是陆菲嫣都是一般,明明已互相拥有,却又随时将如镜花水月一场空。
“仿佛只有在这个小院里,我才是你的!不,还得没有人来,只有我们两人时,我才是你的!”陆菲嫣低声似自语,似梦呓:“我该怎么办?究竟要如何,我才能是你的!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镜花水月一场空么?镜花虽易碎,水月却可在怀!”吴征出声断然出声,拉着陆菲嫣来到浴桶边掬起一捧清水。
烛火下美妇的脸蛋随着水纹晃动,却又清晰可见。
陆菲嫣的心态吴征明了,她想要属于吴征,可无论身份还是身体,都还不属于他。
论身份,她是顾不凡的妻子,是顾盼的母亲。
论身体,陆菲嫣早已不是清白之身,虽说吴征从不嫌弃甚至极为迷恋,可陆菲嫣偶尔也会觉得残花败柳,难免留憾。
如今情路遇到曲折,陆菲嫣更会升起一切都不真实的感觉,仿佛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虚无梦境,一触即碎,一碰就醒。
“你先出去。”陆菲嫣向后退了两步,目光中不是想要斩断一切的决绝——如何斩断?
更无决绝!
而是羞涩非常的脉脉秋波:“一炷香后再进来,不要偷看人家好不好?”
“好!我不偷看。”吴征闪身出门,离开陆菲嫣还从未如此干脆利落,争分夺秒,只差喊上一句“一炷香计时开始!”
“哗啦!”修长的玉腿分开清波,一具玲珑浮凸的玉白裸躯沉入水中,随即一席粉色轻纱飘荡荡地落下覆住水面,平添一股暧昧春色。
陆菲嫣满面旖旎绯红,双眸紧闭香唇紧抿,一哽一哽的咽喉里更发出奇异的如泣如诉声。
方才在淋浴木桶下奇异的感觉难以言表,只觉太过羞人,这一刻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更有些隐隐的期待。
祝雅瞳初入吴府时曾惹得她醋意大发,主动献媚于吴征。
那情景每尝忆及都觉眼热心跳,羞不可抑。
可比起方才下定决心想要说的话,做的事,简直判若云泥。
至于那决心,陆菲嫣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意志力如此薄弱,实施许诺又是如此艰难,至少给自己的承诺要做到便觉太过难了……
“扑腾!”一样脱得精光赤溜的吴征像只猛虎飞扑正在河边喝水的小羊,只是飞溅的水花被他双掌快速拨打,全数落回木桶中,倒未溅得一地狼藉。
陆菲嫣只余螓首露出水面,吴征入水后并未浮起,他缩腿牢牢钉在桶底,双臂一展揽娇躯入怀。
那一对正被疾涌的水波荡得盈盈跳动,远胜水波潋滟之美的傲挺豪乳瞬间迎来急不可耐地侵犯。
水流足够温热,可怎及男儿之口的火烫?
波浪也足够舒服,可怎及霸道的唇舌舔吸以及坚硬的牙齿啃咬带来的刺激?
陆菲嫣的激情几在一瞬之间被点燃,两条玉腿猛踢,如在水中逃命般奋力划动,不知是在挣扎逃避还是爽快的电流正侵袭全身,不得不死命地回应。
激荡的水流声中,陆菲嫣压抑的呼喝喉声鼻音隔水传来,犹如天降仙乐。
吴征入水前便长吸了口气,更运足了道理诀,这一口气极长!
他更不出水呼吸,只是来回在两团温绵细软的喷香美肉间不停又亲又咬,尽品其绝佳滋味。
他一手重掐美乳,握得乳根塌陷,乳球膨突,大嘴尽可能地含入乳肉吸紧,扯面团一般向外拉扯,直到整团美乳艰难地脱离魔口。
唇乳骤分时因强劲的吸力激荡着水波,发出“波儿”地一声脆响,再盈盈弹跳着复回原型。
另一手则环住陆菲嫣蛇腰不让她逃脱,手掌更穿过臀丘沟壑,拨动着胯间凄迷芳草下的肥美嫩肉。
清波水流中粘腻液体正不停地大汩大汩混入,淅沥不止。
陆菲嫣双手抱紧爱郎头颅,若不是玉乳与花肉的快感太过酥麻,几要将吴征的头发扯落。
踢动的修长美腿也变成环上爱郎背脊,不停地前后来回拱腰,以让手指在蜜缝间的摩擦得更强更快。
小腹中暖融融的欲焰蒸腾得越发熊熊,仿佛要将周身都点燃。
烧得越旺却让抽搐频频的娇躯越发难熬,幽谷深处的空虚仿佛一处黑洞,正因这难熬的感觉在吞噬她的身躯。
陆菲嫣浑然忘了吴征正身在水中无法呼吸,她连连沉身,但无力触及能够填满幽谷的肉棒,遂反向一按将吴征按向胯间。
口舌舔舐的滋味之美不逊肉龙抽插,陆菲嫣已是急不可耐。
吴征顺势沉到桶底,只见美妇玉腿主动大大分开,乌黑浓密的绒毛犹如水中草叶随波飘荡,被包覆在根部的蜜唇如两片细长兰叶,肥嫩丰满。
一线桃裂更是隐现艳美殷红,花唇口不停地蠕动不知是水波将光线折迭的错觉,还是急急欲纳外物填塞于内的饥渴。
吴征以口相就深深一吸,丰满柔软的唇瓣混着腥香甜美的花汁口感极佳。
舌尖挑开花唇像只小蛇般钻入,更引发陆菲嫣结实有力的大腿处肌肉紧绷抽搐,“啊!”地一声短促尖叫朦胧而来,旋即化作脱力般的细弱呻吟。
颗颗肉芽密密麻麻犹如海底的鱼群,粘紧了侵入的异物仿佛附着于上。
其力道之强劲让吴征产生了花径欲将他的舌头生生拔走之感。
他的舌头忽左忽右扫刮着肉壁,偏左则右至,偏右则左至,那一条无论舌尖如何反抗,始终严丝合缝。
吴征舌头一勾猛然抽出,舌尖剐刨着颗颗肉芽剧烈摩擦,立时将蠕动变作痉挛,那洞口的一片媚肉险些被他勾了出来。
陆菲嫣粘腻畅美的呻吟声大作,吴征再也无法忍耐,他双足在桶底一蹬浮水而出。
美妇心有灵犀一般,纤美小腿交叉勾在他后背,腿心大开花穴大放。
圆润而光滑的小腿肚子划过吴征的背部,香润腻滑的花穴口准确地迎接勃胀粗硕的肉龙,即使在水中亦是发出咕唧一声,两人最敏感的私密处毫无阻碍地紧紧结合在一起。
陆菲嫣媚目猛睁长吐了一口冷气,几将肺部的空气全数喷吐而出。
渴望许久的花径被剧烈又饱实地塞满,洞口处的摩擦与最深处花心与宫口的撞击引发如潮快意,被占据了私密处更让重重爱意如水乳交融,灵肉合一。
“要我……我都给你……”花瓣般优美的香唇贴了上来,香甜的气息与热辣的情话一同渡入口中。
吴征一边贪婪地吸吮唇瓣与嫩舌,一边大力地挺动腰杆。
水的浮力让他毫不费力地悬空抱起陆菲嫣,肉龙混着水流直入花径,让暖融融的滑腻之中更添一股温热爽畅。
吴征如平日一般发力,但水流的推阻让动作减缓,这丝毫不减两人的快感,在水中一进一退,一插一抽的畅美感觉反倒更加清晰。
陆菲嫣放松了全身,如躺云端般任由吴征一下一下结实地冲击着身体。
她呢喃着,呻吟着,香唇雨点般吻在吴征的额头,鼻梁,嘴唇,耳朵,脸颊,一寸都不愿放过,仿佛要用香唇去感受清楚爱郎的面貌,贴紧的上身让一对儿丰硕美乳随着挺耸不停摩挲在吴征的胸膛。
那丝缎般的触感与绵软的肉质实是无上妙品,挺翘的莓珠硬如石子,与一片软腻中平添一股截然相反的滋味。
吴征不由右臂上移紧拥陆菲嫣的美背,让傲乳挤在胸前连中央的幽深沟壑都合拢无余。
“嘤咛……这样……大奶子和骚穴儿都好舒服,我……人家……好爱你……”陆菲嫣语声切切,娇羞中更有一股大胆奔放。
似是不满意吴征的抽送速度,她上身前倾全数压在吴征身上,挺腰摆臀,配合着吴征的节奏起起落落。
水流的波动陡然变得剧烈,犹如狂风吹过湖面激起浪涛阵阵,泼洒得桶边地面一片湿迹。
两人在浴桶里贴身肉搏,激烈如同以死相拼。
吴征陡然加力,肉龙的抽送变得密密频频,连连撞击着陆菲嫣至为敏感的花心软肉。
哗哗的排开水流声犹如战鼓轰鸣,让战斗显得更加激烈,狂猛的力道也让美妇的媚吟声瞬间提高了几度!
吴征忽然扳住陆菲嫣的身体翻转将她压在桶边,双手箍紧蛇腰从后奋力抽插。
陆菲嫣被吴征挤得全无闪转余地,一对儿硕乳被桶壁与身后的吴征挤得如一团雪面奶饼。
悬空的身子更是轻飘飘毫不受力犹如飞了起来,任由身后的男儿暴风一般将她卷起又抛落。
“菲菲好紧……好会吸……你不能离开我……”后入的姿势让肉龙的穿刺更重更深,小腹推着水流撞击在挺翘多肉的梨臀上,发出雨点般的巨大啪啪声,更增淫靡与快意。
可吴征并不满足,他又扳起陆菲嫣上身,一双魔爪攀住硕乳深陷乳肉,腰杆更是加重力道。
两人胸腹相贴摆腰的空间狭小,抽送密度则大了几倍!
吴征只抽出二指宽的肉龙便又尽根没入,硕大的龟菇猛啄花心软肉。
陆菲嫣只觉小腹深处的快美泉涌般喷薄而出,花径大半段始终被占得满满的,撑得开开的。
深处的小半段却不住承受着抽送,被填满时魂飞魄散,被抽离时又空虚难耐。
那天堂与地狱交错的折磨汇成脑海中电闪雷鸣般的轰击,花心一收一缩,似乎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正被不停挤压着,即将从花心里无数针尖般的小洞口里喷薄而出。
“我不离开你……人家都是你的……好深……花心好麻……征儿……吴郎…
…给我……给我……人家来了……”陆菲嫣酥啼着,声音颤抖着又尖又细。肉龙占据了花径,仿佛填满了她的身心。充血到极点的媚肉正将一波接着一波的快美疯狂地推送至脑海,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只知本能地全力收缩着花肉,卖力地迎合男儿抽送撞刺,大放的花心正汩汩地泄出蜜汁,从涓涓细流变作道道激喷。
那蜜汁犹如水柱般飞溅在龟菇,让吴征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酸麻的腰眼再也把持不住,欲望伴随着激射的阳精一同尽情喷射,全数注入陆菲嫣体内……
脱力的两人紧紧相拥,陆菲嫣无力地背靠桶壁,吴征正温柔地亲吻着她修长如天鹅般的脖颈。
激情释放过后的温存更是美得令人心醉,陆菲嫣情浓如蜜,咿唔着闪躲着:“好痒……”
肉龙依然深陷花径,甚至喷射后都无一丝垂软,吴征放开脖颈追上扇坠般的耳垂,轻声呢喃道:“我还要……”
“人家知道……它还是那么粗那么硬……人家……又没有不给你……”陆菲嫣心神俱醉,耳垂被吻直麻了半边身子。
她好生受用了一番恢复些气力,娇羞地看了吴征一眼道:“你方才太凶了,人家下边可得再歇会儿,你……你别动……”
交合处骤然分开,稀白的浆液混入水流。
陆菲嫣深吸一口气娇躯一沉,像只美人鱼般游至吴征胯下。
狰狞的肉龙张牙舞爪,即使隔着水都能感受到火热的高温。
不知是爱之极深,还是知晓水光会阻挡住视线,陆菲嫣一把握住肉龙时竟无半分羞涩之意。
粘腻的浆液仍然沾染在棒身,陆菲嫣吐出细长的香舌缠绕肉柱,以远比小手还要温柔的绵软舔洗着棒身。
直到将它吃得干干净净,陆菲嫣才张开檀口,将龟首纳入。
桶中水流仍热,陆菲嫣张口时自不免让水流入口,和着香唾的润口将龟菇一含,吴征的反应竟远比平日里强烈得多。
视线中他双腿猛然一绷肌肉虬张,却又稳不住身形般向后软倒,“砰”地一声大响,显是以手扶住桶壁才能站稳。
陆菲嫣脑中灵光一闪,香唇不再紧贴棒身,而是大张着让水流从仅余一线的缝隙里灌入口中,再一点点地吞咽肉龙。
绵软与温热,加了温水的檀口更加舒适,也更加刺激!
吴征喝喝低吼,轻功甚佳的他竟然稳不住下盘,双腿打起了摆子。
新奇的感觉此前从未有过,陆菲嫣口含温水吞吐肉棒,比平日里更热,更有一种随时不缺的包覆感。
吴征大喘了几口气,索性背靠桶沿,只凭双臂的力量支住身体,放松地享受。
陆菲嫣则抓着他双腿,娇躯被浮力推得平平展开。
她双臂一推一伸,借力吞吐肉龙,吃得津津有味。
水无常势,随着陆菲嫣动作的激烈更是浪花朵朵。
陆菲嫣并未刻意控制身形,时不时被冲得身躯歪斜。
可每一回歪斜时,紧缩的檀口旋绞着肉棒,都让吴征大颤起来。
几次三番,陆菲嫣亦明了其中关键。
美妇浮上水面,朝吴征露出个调皮的甜笑,又深吸了口气沉入水底。
还是口含热水,还是平展着身姿,陆菲嫣一点点将肉棒全数咽入。
稍作适应之后,美妇双腿分向相反的方向一划,娇躯在水中以口中的肉棒为圆心旋转起来。
“啊……”吴征忍不住大喊一声!
翻腾的水花正因陆菲嫣转得快疾,肉棒在陆菲嫣口中被旋绞着。
龟菇被喉间的软肉不住揉蹭,棒身被紧紧贴住的香舌来回旋磨,那快感尽然在一瞬间就到了爆炸的边缘。
吴征呼喝连连,急促得像搏命的嘶吼。
陆菲嫣虽拿住他的爽点,龟菇撑在喉管里滋味也不好受,遑论还在旋磨。
吴征已到喷射的边缘,她急忙松开肉龙,手捧胸以乳相就,香口还未凑上龟菇,猛然一股液体已喷薄而出,射的她一脸白浊……
“你好坏……”陆菲嫣露出水面清洗着脸上污秽,幽怨地嗔怪道。
“呼呼……你才坏!”吴征骨酥腿软喘息不停,陡见陆菲嫣香舌一卷,将唇边粘着的阳精舔入口中,其骚浪的媚态令人难以抵抗。
“你找死么!”不等喘息平定,吴征已虎吼一声拉娇躯入怀。
“你弄死我!人家想死在你怀里!”陆菲嫣腻声道。
“可还疼么?”吴征虽越战越勇,甚至越发不觉满足,却未造次,手指揉着发肿的肉花轻声问道。
“疼!”陆菲嫣嘤咛一声,却忽然飞红了俏脸。
她身具百媚之体本就极有欲望,深湛的武功更让身子骨足够强健有力,断然没有一回便吃不消的道理。
吴征问得有意,陆菲嫣吴征目光灼灼,盯着她坏笑道:“骚穴儿还疼,小嘴也辛苦啦。那该怎么办呢?”
陆菲嫣心慌意乱。
她说得极为隐晦,可吴征分明已猜到了什么,更或许早打着那一份主意。
不住收缩的后庭嫩花处被按上了根手指,虽只是轻轻抠弄,仍吓得陆菲嫣连连扭臀躲闪。
“别……”陆菲嫣像只羔羊般哀求告饶,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甚至准备主动提出,仍抵不过心中的恐惧。
“这一回我不答应你。你是我的,这一处我也要,它的第一次也只能给我!”
吴征深谙陆菲嫣的心理,不将她逼得退无可退,她定然还要犹犹豫豫。
这一句正中陆菲嫣心中软肋,她忽然想起身上只这一处还原封未动,正是要交于爱郎为妥。
信念一旦有了借口,便不由自主念起此前支走吴征,悄悄清洗时那酸胀酥麻的滋味着实不坏……
“呜呜呜……你……老是逼人家……欺负人家……”陆菲嫣呜咽落泪,又期盼又怕,可禁忌处的刺激却让抗拒的动作越发无力。
“我知道你怕,可是只有这里能让我们一起探寻摸索了……”吴征停下动作,静等美妇回应。
“那里……又脏又……哎呀,真的好奇怪……你好变态……”陆菲嫣双手捂脸,羞得耳根子都红了。
其中怪异之处不言而明,可与爱郎一同探索品味未知之事实是她所愿,亦可弥补心中遗憾。
“那就是肯了?”没明确反对就是许可,吴征大喜过望,一把捧住肥翘梨臀,以指探菊激动道:“先洗洗干净……”
陆菲嫣埋首在他胸前,声如蚊呐道:“我洗过了……”
“原来你也早做了准备!”吴征感动莫名,这一处堪称女子身上禁地中的禁地,非是倾心相爱绝不容人进入。
陆菲嫣既已做了准备,足见情意至深!
“哎呀……你莫要猴急!”陆菲嫣躲开直抵后庭的肉龙,一时竟吓得俏脸发白:“那里那么小,你的那么大,硬来要坏掉的……”
“对不住!我也不懂……”吴征急得抓耳挠腮:“那怎么办?我保证轻轻地来成不?”
“那也不成!”陆菲嫣最怕与吴征说这些羞羞的话儿,却又不得不说:“那里不比……骚穴儿,可……可不能自行,自行润滑……”
“就在桶里来,有水帮着当能好上不少,要不我们立刻回屋里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吴征只觉得肉龙里血脉贲张,已涨的生疼。
看爱郎难熬的模样,陆菲嫣双手捂脸羞道:“我衣兜里有个瓷瓶,你去拿来。”
吴征急不可耐,只是出于对陆菲嫣的足够尊重与深切爱意,才以极大的毅力忍耐下来。
闻言急忙跃出浴桶,在陆菲嫣挂起的衣物里一番摸索,掏出个青色瓷瓶。
“天香膏?这是什么?”吴征虽猜到应是润滑的物事,仍忍不住询问。
“大户人家里常有好男风豢养娈童的……”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嘤咛一声别过头去,哪敢再与吴征玩味的目光对视。
“所以你就早早备下了?”吴征喜上眉梢,念及今夜即将品尝前所未有的滋味,更将深爱的美妇最后一处禁地占据,心跳声一如擂鼓。
“嗯……你想要,我总得……有所……准备才是……”倒不是陆菲嫣放荡,如她所言大户人家颇多人有娈童之癖。
她自幼生在豪族,听得一些也不奇怪。
见吴征打开瓶盖,陆菲嫣摇了摇头道:“在水里要晕散开的……”
“真不知何以为报,我会很温柔的!”吴征罕有方寸大乱之时,闻弦歌而知雅意,横身抱起陆菲嫣出了浴桶,取来方巾抹净身体。
那娇躯刚经温水洗滑,隔着方巾擦拭时仍觉如凝脂般细滑。
“妾身后庭未承雨露,还望夫君垂怜……”
陆菲嫣的颤声擂中吴征胸口,两人之间恩情再深,终须这一声夫君来敲定。
吴征并起两指向天:“吴征若负陆菲嫣,不容于天地之间!”
“生死与共!”陆菲嫣并未矫情地阻止吴征发誓,她同样并起二指与吴征二指贴合,同立誓言!
二人深情对视,情难自已化作深长一吻。
陆菲嫣拧开瓶盖悠然长叹道:“请夫君为妾身抹上些。”那长叹不是叹息,而是心中大石落地,也终于不再害怕纠结,只想将一切献出的释怀。
吴征挖出一块天香膏盛于指尖,抵在后庭洞口处轻轻涂抹。
菊蕾不比肉花,若无充分的润滑不仅毫无快感可言,甚至两人都有受伤的可能。
陆菲嫣心中紧张,所幸激动的吴征动作依然轻柔,粗糙的手指羞洞口上不停转着圈,并不急于探入。
天香膏凉的沁人心脾,颇具镇定之效。
更让陆菲嫣逐渐不再紧张惧怕的,是吴征的耐心背后那一份极度的克制。
男子得到心仪的女子时大多急吼吼地想要立刻占有,从而忽视女子的感受。
而吴征不同,正如他所言,第一回一同探索未知,耐心的调情与适应至关重要。
正是这一份克制力让陆菲嫣一点一点地放松,相信爱郎会循序渐进,放心地将一切都交给他。
紧窄的肉圈褶皱丰富,此处的敏感竟不逊于肉蒂儿,且滋味上虽一般的诱人情动,却有一股截然不